中国教育家成长30年 三座高峰
作者:不详 时间:2017/7/23 22:19:04 来源:网络转载 人气:867
首先,请允许我按照曾经采访他们的先后顺序来介绍。
这位是1990年金秋10月,我采访的辽宁省盘锦市实验中学校长魏书生。
这位是1993年的人间四月天,我采访的上海建平中学校长冯恩洪。
这位是1999年夏花灿放的5月,我采访的山东省潍坊市高密一中校长李希贵。
今天访谈的主题是:“中国教育家成长·30年三座高峰”。我和三位校长都是老朋友了,相识的时间分别是23年、20年和14年。虽然是老朋友,但今天咱们是“同台竞技”,我就要问一个敏感的问题。你们三位对自己的“教育家”身份认同度如何?即今天咱们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,我称呼你们三位是“著名教育家”,你们敢不敢答应?
李希贵:我先表态“不敢答应”。说句玩笑话,从小到大我是听着魏老师的报告和冯老师的讲话变老的,现在他们两人都还在犹豫,那我肯定不敢。虽然“教育家”这一概念现在有些泛化了,但在我心里,对这一称谓的定位还是很高的。教育家不仅需要实践,更重要的是要有属于自己的教育思想。像我这样一会儿从冯老师天上扯一块,一会儿从魏老师地上抓一把,哪儿能是“教育家”呢?
冯恩洪:30年前,我下定了一个决心——“让优质教育进入寻常百姓家”。到今天,尽管我同时指导着6个省1344所学校的课堂变革,但是,在我看来,“让优质教育进入寻常百姓家”仍然在路上,在这个目标没有实现之前,我的答案和希贵校长是一样的。
魏书生:我一直认为“我就是一个打工的、干活的人”。让种地就好好种地,让当工人就好好当工人,让教书就好好教书,从没想过成什么“家”,只想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。
现在各个地方都有舞蹈家协会、书法家协会、美术家协会,好像做得稍微出色就可以称得上“家”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我认为我还行,但是从大家对“教育家”定位的角度来看,这个“家”我还不敢当。
刘堂江:实事求是地说,三位谦虚的回答让我有点失望。但正如敢峰先生所言,“按时代和社会需要办教育,按教育规律和人才成长规律办教育,其中持之以恒、成效卓著、桃李满天下者,不谓教育家也是教育家。”在我心目当中,我相信在中国基础教育界的大部分同仁心目当中,你们三位就是当代的著名教育家!
中国改革开放30年,教育勃兴30年。中国教育家成长30年,30年三座高峰。在我采写的名校长当中,魏书生、冯恩洪、李希贵三位,的确可谓“高山仰止”!今天,我们有幸邀请到“三座高峰”在这里“同台论道”,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,将来会留下有价值的一笔,我有这个自信。
刘堂江:第二个问题,你们三位认为,“教育家”的标准和条件是什么?
冯恩洪:在我看来,教育家要心系学生的发展,心系教师的发展,心系自己的发展,进而心系整个教育的发展。
魏书生:请允许我借用温总理说过的一句话:教育家得一辈子从事教育,有教育理想,能够把自身、家庭、国家,甚至天下的利益都统一起来,并且为了这个理想,长期去坚持,去实践。
李希贵:我想可以从已经被社会认可的那些教育家身上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,如蔡元培、陶行知、叶圣陶……在他们身上,我们可以看到,教育家应该在教育领域里有所建树,有所改变,有所影响。
刘堂江:谢谢!你们三位的观点,又丰富了顾明远教授等专家给“教育家”所界定的内涵。第三个问题,请三位给大家讲讲,在你们的成长轨迹中,有哪些关键的节点?
李希贵:第一个节点,是我刚刚当校长,有机会听了魏书生老师的报告,才知道,班上可以做到“事事有人管,人人有事干”。可惜那时,我已经不当班主任了,所以我把魏老师这种治理班级的思想迁移到学校,让学校的民主氛围更浓厚一些。第二个节点,是我到高密一中当校长,看到《人民教育》上刘堂江老师写的《跨世纪教育工程》,介绍了上海建平中学冯恩洪校长的改革事迹,我又认识了一个概念:“合格+特长”。这个观点现在看起来很普通,但在当时是有风险的,对传统的教育观念是一种很大的冲击。我觉得非常了不起,就去建平中学考察学习。第三个节点是1999年,刘堂江老师领衔到山东潍坊采访高密教育,专门为我写了一篇通讯《为四十岁做准备》。成为我人生节点的不是这篇报道,而是我送刘老师回京到火车站,临上火车时,他跟我“约法三章”。第一条就是,千万不要离开教育。十几年来,这句话虽然一直“约束”着我,但也一直激励并鞭策着我。
魏书生:我的三次节点都与工作的变化有关。18岁的时候,我上山下乡,种了十个月地后,公社看我种得挺好,就让我教书。当时我真没想过教书,也不愿意教,但教后才发现,挺适合,教了两年书就成了“全地区教育战线先进个人”。21岁的时候,组织让我进工厂,我不愿意去,因为那时教书已经教上瘾了。我翻来覆去要求了六年,几经波折又重新回到学校。因为干得好,1986年当了校长,1997年当了局长兼书记,又干了13年。退休后,我仍然在学校,继续和孩子们打交道。
冯恩洪:我的教育人生大概分为三个阶段。第一个阶段是1985年以前,我做了20年的教师,做了20年的班主任。第二个阶段起源于1985年,作为全国教育系统的三位基层代表之一,我受邀在教育部召开的北京香山会议上发言,从此改写了我的人生,我被任命为上海市建平中学的校长,继而担任建平教育集团总校长。第三个阶段,是从2003年我请辞建平中学校长、建平教育集团总校长至今。
在这三个阶段中,有两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。第一件事,是发生在1993年,当时的建平中学声誉渐起。在那个年代,招生很严苛。有个孩子差了三分,就不能进这所学校。他的家长来找我,我跟他谈了两个小时,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。中途,我要去洗手间,他让我等一等。他先去洗手间看了看,确定没有第二扇门,才让我去,然后,还在门口把着,生怕我溜掉。说实话,那天我很恼火,回家带着情绪跟我爱人说了这件事。我爱人很平静地告诉我,如果她是这个孩子的家长,她也会这样做。这句话,对当时的我触动很大,对我的教育人生影响也很大。
第二件事发生在两年前,我受重庆市教委委托,担任了60所农村小学软件、硬件同步提升的“领燕工程”的首席专家。一次,我到重庆市南川区一所镇上的农村中学听课。那一天的语文课是《幸福在哪里?》,老师教得很好,最后五分钟,老师引导学生们寻找身边的幸福,当时一个女同学的发言让我热泪盈眶、百感交集、记忆犹新。她说:“我一岁时妈妈离家出走,七岁时父亲惨死在车轮之下,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到13岁。当我接到初中入学通知书的那天,爷爷撒手人寰,我成为南川地地道道无依无靠的孤儿。但是,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孤单,因为在学校里、在课堂上是如此的快乐,我每天生活在快乐中,幸福就在我身边。”
我以前不太清楚我在寻找什么,但是,这两件事情让我渐渐清晰,让我下定决心继续追求“优质教育进入寻常百姓家”,希望我们的教育能给孤儿也带来幸福和快乐。
文章评论
共有 0位用户发表了评论 查看完整内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