飘洒在《西地平线上》的残酷思绪
作者:陈光明 时间:2006/11/7 8:49:20 来源:会员转发 人气:478
浩瀚的戈壁滩一望无际,砂土原野上,鹅卵石大如斗,小如豆。没有水、花、草、树、人烟。
我的思维在枯竭,没有任何东西能使它再次兴奋。
翻开一本发黄的书:这里曾林海茫茫,碧波绿涛、群鱼遨游。残酷的岁月,蒸发掉了每一滴水,留下了每一粒沙。沙里写满了沧海桑田的故事。
远处吹来一阵风,送来一株枯萎的芨芨草。它曾在七八天内,便演绎了萌芽、开花、结果、枯萎的全过程。它的生命历程是残酷的,它留给我的哲理更是残酷的。
朝阳如血,一队驼铃从远古传来,唤醒了沉睡中的我。我虔诚地裸露着双臂,迎朝阳而过。那一道道一条条的沙浪,汹涌得像怒吼的海浪。瞬间,我的浑身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,这是戈壁滩馈赠我的一份既严肃又滑稽的见面礼吗?
耳边,渐渐地传来清脆的驼铃声,我开始遐思尔尔。我仿佛看到了古战场的号角、丝绸路上的风尘、远嫁汉家女清冷的泪滴……
就这样,我在思索中迷失了自我,正如古人在索取时忘记了给予。在这里,他们曾经歌舞、嘲弄、咆哮、征战……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他们留下的会是一片茫茫无垠的废墟。
回眸四顾,看到了正举着鞭子驱使骆驼前行的匆匆过客。铺满沙尘的脸上,露出人类特有的孤傲。一阵风尘之后,仅留下残酷的绝望。那是一颗孤傲的灵魂,趴在一颗脆弱的灵魂下哭泣……
顿时,世间强大与弱小的界线被践踏得模糊,模模糊糊。
所有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过客,获得的仅仅是一声残酷的叹息。
我颤抖了,我想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,他叫高建群。他曾来这里吐了一口在嘈杂都市淤积的闷气,有《西地平线上的落日——“雄伟的风景”》的系列为证。
在这样的环境里,高建群的作品不能使我的思维兴奋。我喘着粗气,迎着风沙踽踽而行。我什么都不愿做,如果非得说我在思索,那便是残酷。
我跺脚,我无奈,我哭泣,我绝望……
记忆里残酷包裹着“绝望”:砍伐、滥采、狩猎……占据着大脑的整个空间。
这时,我突然想到了城市里的另一位已绝望的朋友。他得了X病未愈,却又患了Y病,一位专家对他的病下了个诙谐的定论:现代环境里的“怪胎”。我既叹息又庆幸,庆幸这里还没有再次被演变成城市,还不是产生“怪胎”的现代环境;叹息我们是地球上惟一有发言权的人类,我们总是孤傲地以智慧自居,却常常被智慧捉弄得不知所措。
世间,什么称得上是真正的残酷?一个以智慧自居的人类争论了几千年却又被忽略的问题,一个既简单又复杂、既诙谐又严肃、既现实又遥远的问题,那就是思维、观念、欲望、掠夺的蒙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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