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虽无界，物自有别——鹿王之死

　　题记：有感于清明节成为法定假日之后，洋节和传统节日给人们的困惑。
　　北冥有鱼，喜跃龙门。过者化而为龙，可呼风雨，因之日为龙门节。
　　南山有鹿，善跃，有鹰崖，过之则为鹿王。神驭之，与日月同寿，因之日为鹿王节。
　　南山群鹿，过鹰崖者数世唯一，故不喜过鹿王节。而天上龙往往过之，甚羡。少者愿过他节，己节渐忘，而鹰崖日渐冷落矣，鹿王节亦无游者。
　　南山鹿王，甚健。纵横乎林间，寄傲于天地。群鹿无出左右者，亦为北冥之鱼羡之。唯鹿王节之日甚淡，虽恼，无他法。而过此日则不以为意。
　　一日，鹿王见雌鹿盈。肤如凝脂，齿如瓠犀，巧笑倩兮，美目盼兮。皎若太阳升朝霞，灼若芙渠出绿波。王心动，欲追之。不许，问之则曰喜龙也。
　　鹿王怅然而归，其母问之详情。语其子曰：“鹿王与龙皆为神物也，无甚异，求何龙乎？”王不语，其目北视，意甚坚，不闻其母之叹。
　　旦日即为龙门节，鹿王携盈观之。是日也，天朗气清，群鱼毕至北冥龙门。门北水浅，为出发之地。门南涧深，层云缭绕，不知其浅深。鹿王淡然视之。
　　鱼公令下，群鱼纷跃，无一过者。公叹曰：“今又无龙矣，汝他日当自勉也。”众羞，然志甚坚，亦信誓旦旦。
　　鹿王视盈，盈亦惑之，虽数过此节，然在林中，契阔谈宴，不知龙门为此状。王傲然回顾龙门，仰天长啸，跃入门北。群鱼大惊，四散避去，以有敌来也。王无暇顾之。径乡龙门，腾势鼓浪，水波四溅。奋力上跃，石破天惊。百尺龙门，尽在足下。风云相拥，王喜而呼。然风云突变，其身未成龙，陡然下落，躯入深涧。骨折胁断，遂命丧龙门也。
　　盈惊而走，泣涕涟涟。鱼公问之，语不成声，闻情叹曰：“龙门为北冥鱼备之，与鹿无益。君亦有鹿王节，亦有鹰崖，亦为鹿王也。何苦求龙也？况水之物与林之物何能一也?此理不明，枉为鹿王！” 
　　呜呼！鹿王已逝，鹿盈亦悔。龙门犹在，鹰崖魂泣。鱼公赠言，望慎记于胸臆。鹿母独悲，哀所忆于伤怀。一言蔽之“节虽无界，物自有别！”
　　有诗曰：“魂悸龙门身寄崖，失觉来魄迷云霞。
　　冲天狂啸跃神殿，血浪逆流浮骨沙。
　　霹雳列缺难抚志，白云深陷易飘花。
　　鹰颠孤泣恨迟悔，何意才知恋我家。”
　　2008年 4月1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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